第十七章：任职

梁镔铁拿过信封眼看就要拆开封口，大娘忽然制止说：“孩子，先别拆，你不是想找一个政法方面的干部么？让大娘给你许个愿，让你这个好孩子梦想成真，是很灵的！”

梁镔铁是不信这些的，但这是大娘的一片好意，梁镔铁也不想让大娘扫兴，就真得停下已经撕了一点开封的大信封，大娘双手合十，口中念念有词：“菩萨保佑，菩萨保佑，镔铁是一个好孩子，好人好命，好人好运，就让镔铁这个孩子心想事成，梦想成真吧！”

这前面的话梁镔铁还听得清楚，听得明白，接下来大娘口中再说了一些什么，就不清楚了，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语言，那大概都是一些符咒一样的东西，常人肯定听不懂，就是大娘也未必明白那是什么东西，大娘忽然睁开眼睛，说一声：“好了，镔铁，菩萨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，你的梦想成真了！”

梁镔铁给大娘鞠了一躬，大娘的一片好心，就应该还大娘一个足够的尊重，大娘一下子眼泪盈眶起来，说：“镔铁，快看看大娘求得菩萨到底显灵没显灵！”

梁镔铁说：“好，我看看！”

梁镔铁根本就不相信求神拜鬼的这些事，也是为了大娘高兴，急忙打开了信封封口，那么大的信封，中间只有一页打印纸张，那肯定就是任职通知，抽出里面的一页通知，梁镔铁看了，大跌眼镜，跟自己想要做的工作相差甚远，十万八千里，心一下子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，从头凉到了脚后跟！

梁镔铁撕掉了大信封的封口，拿出里面的通知看，大娘看不到通知的内容，却两眼一直盯着梁镔铁的脸上的表情看，大娘可以通过梁镔铁脸上的表情变化，看出事情的喜与忧来。

梁镔铁看通知的表情变化当然逃不出大娘的眼睛，被大娘捕捉到了事情的不妙，大娘问：“孩子，你的工作如愿以偿了么？”

梁镔铁被大娘这样一问，梁镔铁意识到了自己的哀乐正牵动着大娘的心，所以，梁镔铁立刻换成了笑脸对大娘说：“大娘，你的菩萨保佑真得很管用，真灵，我当副所长了！”

大娘不相信，责怪梁镔铁说：“镔铁，你可不能糊弄大娘啊！”

梁镔铁对大娘说：“大娘，我真的没有糊弄你老人家，我真的当副所长了，不信你问大叔！”

大叔也看到了梁镔铁的任职通知，通知单这个时候正被大叔看过，通知单还在大叔手里拿着，大叔什么都看得清楚，梁镔铁问大叔：“大叔我说的没错吧？”

这位大叔知道梁镔铁是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子伤心，更不想揭穿老婆子求菩萨拜神是瞎耽误功夫，这是大叔对老婆子这一事情的态度，梁镔铁不想让大娘难过，特别是对菩萨的崇拜坍塌，那肯定是不可接受的，所以，大叔就含含糊糊地点了一下头。

大娘的怀疑在大叔这里得到了否定，大娘高兴，大娘说：“我说么菩萨是不会亏待好心人的，如果菩萨这里不支持公道，那可就没有天理了，好人有好报，恶人有恶报就不成讲究了！”

梁镔铁说：“不过，大娘，我的工作单位不在市里，是在下面的乡镇，我是要到下面的乡镇去上班，大娘我会来看你的！”

大娘高兴，说：“乡镇派出所就是在乡下，当所长就是在乡下，这个大娘明白，我说过观音菩萨就是灵，他不但能救苦救难普度众生，还能帮助好人实现美好的愿望，心诚则灵，我早就说过菩萨是神，你大叔就是不相信，说我是闲的瞎耽误功夫，老头子这下你信了吧？”

大叔看过通知了，副所长没有错，可不是梁镔铁所想做的政法战线公安系统的派出所，跟枪打交道的那种，大叔是个实诚人，心里不着事，看老婆子兴奋的样子，好像有些不忍心，大叔忽然一声：“老婆子——”

梁镔铁知道大叔要干什么，急忙用手势制止了大叔再继续说下去，大娘被大叔那样一喊，一愣，也好像明白到了点什么，急忙问：“怎么了老头子，镔铁没有跟我这个老婆子说实话？”

大叔看到了梁镔铁的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脑子反应还挺快，他说：“镔铁才是个副所长。”

大娘也说：“凭咱镔铁的能力当个正所长都绰绰有余，给了个副所长当，还真是少了哈，怎么才给了一个副所长当呢？”

大娘也为梁镔铁当了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感到官少了些，梁镔铁说：“**人不讲官大官小，而是讲为人民服务，为人民服务的责任的大少，为人民服务能力的大少。”

大娘笑了，说：“镔铁说的话我爱听，几十年前那会当官的也这么说，那个时候当官的都怕老百姓，老百姓一不满意，他们就慌了，有什么事老百姓说了算，就来做老百姓的工作，那是走群众路线，那个时候县长公社社长都很平常，那和现在有些当官的，当了多少年的父母官，老百姓都不知道长了一个什么摸样。不过，镔铁这孩子能当上派出所的副所长还是跟枪在一起，也算随了愿，官不怕小，从底层做起，只要做的好，老百姓满意了，从小官当起慢慢就做成了大官！”

大叔不愿意了：“老婆子唠唠叨叨说了些什么，镔铁不是说了么，不是为了当官，职位的高低是为人民服务的责任大小。”

大叔心里烦，大叔看清楚了梁镔铁要任职的副所长，哪里是跟枪在一起当了一个什么派出所副所长，其实就是在一个什么乡镇当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水利所副所长，就这么小的职位，梁镔铁才当了个副的。根本就不是梁镔铁虽希望的政法阵线上的工作。

大娘不知道，只知道当了一个什么副所长，还以为是派出所的副所长，高兴，大娘说：“镔铁，你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工作，是喜事，大喜事，你们等着，我今晚叫你们爷儿俩好好地喝上一盅，我撩面条给你们吃，好好庆贺庆贺！”

喜事吃面，民间的风俗，意是用面条揽住喜事的腿，让喜事在自己的家里多待些日子，别叫喜事很快走了。大娘喜颠颠炒菜撩面条去了，梁镔铁对大叔说：“别叫大娘知道我没有达到希望，其实都是所长，都是国家干部，上级也没有亏待我，不要告诉大娘，是不让大娘失望，让大娘知道她求得观音菩萨就是显灵，好使！”

大叔说：“难得镔铁有这样一片好心，以后工作了，常来坐坐，到市里来办事可不猛能摸着门子走了，我们有机会坐下来喝上一杯，人啊，上去了年岁，钱多钱少不是个事，就是活得一个心情，咱们爷俩坐在一起唠唠嗑，心里也美；镔铁啊，你远离家乡到我们这里来工作，记得这里也是你的家，缺钱了，有什么事情千万要跟大叔说，大叔大娘都没有把你当外人，你也不能把我们老两口当成外人，我觉得我们爷儿俩是话能说到一起，事也能想到一起，我们两个是挺投缘的。”

梁镔铁说：“是，是这样，大叔说得对，我在这里就是有家的感觉，那是一定的。”

那一夜，梁镔铁跟老两口耍了很长时间，第二天离开时知道老两口肯定不会收他的钱，梁镔铁也没有提钱的事。老两口将梁镔铁高高兴兴送出了门，还说要送到汽车站，梁镔铁说什么也不让，因为招待所的生意还要照顾，走不开，所以他们就在门口告别了，老两口眼看着梁镔铁走远了，回头再坐回沙发上，就看到茶几上用水杯压了一沓钱，这是梁镔铁的住续费还有吃二老的饭钱，大娘冲老头子发火，老头子说：“我也没看见镔铁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钱，这孩子就是没有拿我们两个人做亲人，这孩子心大！”

大娘听大叔这样一说，不高兴了说：“你放屁，镔铁就是把我们当亲人了，他不忍心要我们的钱，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，也知道我们生活不容易，闺女也不在身边，镔铁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，想想看，镔铁在那一方当干部，肯定能造福于那一方的老百姓，那一方的老百姓就有福了，你说镔铁的心大，做男人就应该心大，装得下世界，也装得下别人，老头子，你不信看，镔铁将来肯定有大出息，别看现在只给了一个副所长，将来所长局长都是他的！”

大叔对大娘说：“老婆子，你说的这话我信，**就是做事的人，能者上庸者下，你这会真说对了！”

梁镔铁接到通知的第二天，就到工作单位报到去了。梁镔铁的工作单位是在小庙乡，小庙乡是一个远离N市很偏远的一个乡，梁镔铁就要到这个乡担任水利所副所长。梁镔铁带着他从军区转业时的所有行李，坐车倒车，当天上午就到了小庙乡……